後來

上禮拜跟好久不見的表妹來了個久違的重逢, 上次碰到應該是她剛上高中的時候了

轉眼間表妹大學畢業, 開始進入職場成為了社會新鮮人

因為小時候曾經短暫住過舅舅家的緣故, 對於這位其實不常見面的表面我總是抱著莫名的親切感

她也一直是個很活潑開朗的孩子, 這是我始終感到很欣慰的地方

久未碰面, 我們關心了彼此的近況

坐在餐廳裡頭, 我們開始了漫長的敘舊

講到母親娘家的近況, 大概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夾雜了幾個讓人熟悉的名字, 曾經他們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痕跡

現在卻早已想不起最後一次碰面是在何時

所謂的親戚, 在我的腦子裡越發的模糊了

在我家的抽屜裡, 有幾本相簿是我認為非常珍貴的

我可以在裡頭找到小舅剛出生時的照片, 或是大舅把大哥扛在肩上的合照

裡頭有我表姊他們十五歲時的樣子, 而我甚至還未出生

記得從前的過年是很熱鬧的, 每次跟著母親回到娘家

大夥齊聚一堂, 大人在沙發上聊天, 小孩子們則在大廳裡到處亂竄

我很多表哥與我年紀相差甚遠, 也因此我從小就有許多年齡相仿的姪子或姪女

我理所當然的成了孩子王, 帶著這群"晚輩"在老家裡蝦折騰

那是我童年裡頭很美好的一段

似乎從外公過世之後, 家裡就很少再有這樣的盛況了

大家好像突然找不到再聚在一起的理由了

慢慢的, 慢慢的, 也就慢慢越走越遠了

我有十年沒在踏入過老家了, 雖然我很懷念

我還記得老家的廚房天花板有多矮, 我現在走進去大概會撞到頭吧

我也還記得老家的樓梯多不好走, 即便後來有再整修過

表妹說她很羨慕我, 至少我還曾經見識過那段輝煌的時代

可如果要我說, 其實我寧可你別羨慕我, 而是直到今日都還能在老家聽見大家的笑聲

我一直覺得, 所謂的清明掃墓, 其實就是那些逝去的長輩為我們留下的一個機會

讓我們這些親人有了再次聚首的理由, 讓我們在追憶共同祖先的過程中, 能夠好好看看身邊的人

十多年前我曾經去掃過外婆的墓

只是上禮拜六跟表妹耗了一個下午, 我們始終沒能想起外婆的墓在哪, 自然也無從掃起

老家大概還是有人知道位置吧

不過恐怕, 就連祠堂的牌位, 也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被好好拜過了